
树高千丈,全赖根深,百川浩浩,各出其源;根深始能叶茂,源远方可流长。故人不可以数典忘祖,一如国不可以割断历史。国家有正史,区域有方志,家族有谱牒,其理一也。自古“国”与“家”二字并称,实乃休戚与共,荣辱相连。古今中外,恐鲜有卑弃其家而能挚爱其国者!
家族文化,乃社会历史文化之一翼,与华夏文明一脉相承。谱牒,作为姓氏之学的一门学问,其性质与内容,为一家族历史资料之汇集,通过寻根问祖,对其先人之史绩有所稽考,以继承、弘扬优良传统,达存史、育人之目的,同时亦为社会学、人口学、历史学提供确凿可靠之资料依据,其史料价值不可轻忽。“盛世修志”,其为常理,非独国史区志然。我乃中华十八大姓之后裔,倘对其宗族繁衍发展史始终昏然无知,岂不贻笑大方!
我坡底郭氏,门出汾阳之后,乃卢邑望族,耕读传家,文明开化,人才辈出,族望颇高。六十余年前曾撰修家乘一部,有手抄孤本递传。孰料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文革”期间被焚毁。然而,坡底派系数千人口之大族,人丁兴旺,支系日繁,世远年湮,辈序将已日渐模糊,况年长知情者渐少,故抢救资料再撰族谱,已成当务之急。
公元一九九七年春,欣闻世界郭氏宗亲联谊会年会暨郭子仪诞辰一千三百周年纪念大会在中国山西汾阳介休召开,卢氏族人击掌心动,恋根之情炽然而烈,恢复发扬我先辈优良传统,重修《郭氏宗谱》,建设我坡底郭氏家族文化之议已成众望。当此之际,我坡底族中辛文君,邀耆老三五及初通文字者,同裔共议修谱事宜;族内有识之士古道热肠,关心族事,鼎力支持,长门硕儒文先、岗上贤达纲领、老三门族人留才等,联手同心,奔走驱驰。文先公以古稀高龄之病躯,率余等攀腰棚,赴横涧,走村串户,踏访族亲,考察宗脉,搜求鸿迹,残碑断碣,未敢或漏。年逾古稀之文先、纲领、保寿三位先生,往返数百里,前往栾川叫河,寻访长门支系族人;风尘仆仆续谱归来,文先公酷暑之中埋头几案数月之久,挥汗奋毫,清头绪,理纲目,呕心沥血,披阅增删,初稿始成。为不致因脑疾突发半途而废,此间,急救丸散常携其身,几经累倒,复又挺起,形神劳瘁,忠心可鉴。纲领公虽年事高迈,然仍苦心孤诣,颠沛奔波,抄祖影,觅碑碣,不辞辛劳,不厌其烦,其亲宗敬祖之情,堪为族人楷模。留才君亦自始至终,倾力投入,跋山涉水,栉风沐雨,增删文字,誊写谱稿,挚着与耐心,诚为可嘉。
光阴如白驹过隙,动议至起草、杀青,时近两载,稿经五易,迄今初臻卷帙。当此谱稿将付梓之际,承蒙本谱主编文先公之托,略述修谱之始末与甘苦,意不在恃劳夸功,而在晓喻后人,知宗谱纂修之非易,当珍之惜之,勿毁勿弃,并考证疑漏,不断完善,及时续修,勿使中断。余才识浅陋,资历甚薄,本不堪作序之重任,然难拒族人厚望,遂信笔涂鸦,聊以充竽耳!
汾阳王第四十九世孙郭文光沐手拜撰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六日